《鴨仔也移民》其實不是講移民

Bruce Cat
我不是貓
Published in
May 1,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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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原名Migration看來迎上了近年的移民潮,但香港譯名《鴨仔也移民》這齣合家歡動畫所講的其實並不是一般理解的「移民」。香港中譯片名顯然取自1986年的經典動畫電影《老鼠也移民》(An American Tail)。《老》的主角一家是猶太老鼠,從烏克蘭(當時仍是蘇聯一部份)走難到美國,真的講移民辛酸。(內含劇透)

《鴨仔也移民》的處境截然不同,主角一家綠頭鴨在北美一個池塘裡生活舒適又豐足,因為途經該處的候鳥邀請,舉家飛往加勒比海。這是家庭旅行,不是移民。主角一家的出發點和旅程和《老鼠也移民》可說是相反方向的,預設的觀眾投射也有差異。移民往往是為了更安穩和美好的生活,離開本族本家往往是為勢所逼。《鴨》則是本身太安逸,生活欠缺刺激,以「走出安舒區」為名來一趟大冒險,是一齣公路電影。

這是一部中規中舉的典型合家歡電影,主角一家四口,一夫一妻一子一女,是個標準家庭示範單位。當父母的不論誇大還是美化外界的威脅,都是過度保護子女的表現。再加上一個類似「叔公」的怪誕長者角色增加喜劇性,其角色設定以及旅途中的互動都是在美式家庭處境喜劇中常見的。例如保守的父親與衝動的兒子之間的張力、兄妹之間時而打鬧、時而擁抱的溫馨,都是熟口熟面,少有失手,但也不算創新。

最初看此片以野生動物當主角,心想編劇會不會藉此講生態和環境議題,例如主角一家是否因為原生地被破壞而被逼如候鳥般遷徙。他們路過鬧市紐約一段,也想過會否觸及光污染和撞玻璃等生態災害,結果還是常見的「大鄕里出城」笑話和一連串撞板、打鬧、追逐的slapstick喜劇設計。

就片中鳥類與人類關係而言,人類角色及他們對世界帶來的影響基本上都是負面的。人類為了自己的慾望剝奪了其他動物的自由、生命和空間,主角一家要去的加勒比海島國牙買加則是未經人類污染的世外桃源,與當地色彩斑爛的鸚鵡共舞。這種西方富國城市腐朽與小國自然風光的對比,也不過是一種已發展地區中常見的異國風情想像。

若觀眾只是為了開開心心輕鬆一下,《鴨仔也移民》算是及格的。「灰鴿撞車」一場既滑稽又緊張的喜劇設計,以及主角夫妻鴨與人類一起大跳莎莎舞等場面的節奏和演繹都富娛樂性。那個像黑幫頭目一般的大反派廚師那種誇張過火的姿態也令人想起富爭議性的廚師「灑鹽哥」(Salt Bae)。

若有一些愛好自然生態和雀鳥的觀眾帶著比較認真的心態去看,則可能會覺得不少細節不夠合理。可以說以鳥類為主只是一種合家觀動畫類型的噱頭,是否鳥類或其他物種並非關鍵。這個劇本基本上可以人類角色演繹,但那樣其公式與陳套之處便更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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